李显龙儿时的一家合影。
李光耀的风范可如何启迪后人?这个问题,勾起了李显龙总理对父亲早年在动荡年代为建国奋斗的回忆。他脸上的笑容顿失,感慨得一时无法言语,只能紧咬双唇尽量控制情绪。停了几秒钟后,他尝试接着说,但越勉强越是难受,再也无法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。他只能说:“等一等。” 问:李光耀先生是一位怎样的父亲? 总理:他是一位很严厉,但很好的父亲。他政务繁重、日理万机,家里的事多数交给母亲来管。但他的存在、想法,以及对我们的期望,我们是感受到的。他很严。他若不赞成某件事,即使不多说,你也会知道。 需要他的时候,他会在。发生危机时,他是家里的主要人物。当我患淋巴癌,或当我的(第一任)妻子过世时,多亏有他的精神支持。不是因为他说了些什么话,而是有他陪伴,感觉雨后就会天晴。 他会腾出时间陪家人 问:那些危机发生后,你和父亲的关系有没有改变? 总理: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逐年增进,而这是建立在每一个事件、危机和共享的快乐的基础上……在许多家庭里,父亲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,他塑造你、影响你,成为你效仿的典范。 问:总理成长时,哪些关于父亲的回忆是最美好的? 总理:很小的时候,他带我们去看火车。我们晚上去东陵福(Tanglin Halt),看火车到站的情况,看站长把(向前方驶来的列车示意可安全通行的)铁道令牌交给车长。那对我是非常有趣的经验,我当时很小,不过五六岁。 我很小的时候,我们去金马仑高原度假。半路会在吉隆坡的火车站里的酒店歇脚,然后去月台看火车。 他打高尔夫球,我小的时候他鼓励我学。我跟着他打了好几年的高尔夫球。他带我漫步在外国或总统府园地里总理官邸斯里淡马锡(Sri Temasek)的高尔夫球场,那是跟他共度时光和聊天的机会。他不花时间做无谓的事,但会腾出时间陪家人。 问:你会怎么形容与他的父子关系?你们曾经拥抱过吗? 总理:没有,他不轻易流露感情,我们家也不习惯以拥抱来表达情感。我们对彼此非常尊重。他很重视我们,我们对他也有非常高的敬意。 问:李先生对人要求很高,也很注重纪律。你在成长过程中,如何应付? 总理:学业不是大问题,我们多少都有读书的动力,无需父母鞭策。我的学业成绩还算行。念书的那些年,我往往不是全班或全级第一的学生。但只要我已尽力,而学业还应付得来,他们就认为没必要操心。 父母更多时候对我们的要求是在于做人,而不是做事。他们帮助我们发展自己的兴趣。我本来对音乐没兴趣,直到1966或67那年,我14岁,母亲买了一支竖笛给妹妹或弟弟,他们不要,我就让音乐教师给我授课,把竖笛和书本都拿了过来,学习读乐谱和吹奏……我过后加入乐队,吹单簧管和低音大喇叭。父母鼓励我发展音乐的爱好,但没有逼我去参加音乐考试。 所以我们算是个相当随意的家庭。父母要求我们品行端正,不能摆架子,讲话时要语法正确,不能讲粗话。这或许是他们比现在的家长严格的地方。 问:你有没有调皮的时候?被惩罚过吗? 总理:我想偶尔应该有吧。母亲负责确保孩子们听话。不过如果他对你哪里不满,你会知道的。 问:如今你身为人父,有没有尝试仿效? 总理:我跟他不同,我的孩子成长在不同的年代,他们有不同的同伴还有互联网,我们得用不同的方式抚养他们。 问:你会给子女们什么忠告? 总理:我不知道怎么做,实际上把生活经验传给下一代是很难做到的事。他的书《李光耀:新加坡赖以生存的硬道理》,起初的版本是通过书信提出忠告的形式呈现,他让孙子们读初稿,要听反馈。这种形式的信无法引起孙子的共鸣。这一代人不同了。所以最后《硬道理》以非常不同的形式面世。 这是人生的难处之一。你必须亲身经历,才能从中吸取教训。人在很年轻或很成熟的时候,可能愿意向父母学习,但间中都是要走自己的路。我们的年代是如此,我孩子的年代更是如此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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