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缝中生存的占婆古国
占婆是东南亚的一个古老王国,我国古代称之为林邑,其地理位置在今天越南的中南部。大约在公元后2世纪末,在一位当地官员的带领下占婆脱离了中国的统治。虽然在十五世纪占族遭受了来自北方的毁灭性打击,但这个文明一直到活动到十八世纪早期,最后被北越王朝彻底消灭,其残部迁入高棉,今天大约有二十万人自成是占族的后裔。占人本身既不是越南人,也不是高棉人或扶南人,更不是南召国的后裔,他们应该是从海外移入的一个马来族群,他们使用的语言和周围诸国迥然不同,却类似于马来印尼一带的土著语言。
说占婆活在夹缝之中有两层含义,第一占族活动的1500年间,自始至终都必须对抗南北两个强敌,起初北方是大越,当大越被中国控制时他们则要直接面对中国。南方则是创造了吴哥窟的高棉王朝,吴哥窟雄伟宏大,其国力可见一斑。任何国家处在这两个国家之间都会饱受煎熬,好在占婆特殊的地形让这个王国生存在了下来,去过越南中南部的朋友都会发现,占婆控制的领土基本上是山地,而且极为靠近大海,我猜想这样的地形是易守难空的,从海拔数数百米的原始森林到海岸仅仅几公里的路程,敌人的大军就算抢滩成功,稍不留神就会被占族下山偷袭,因此就算是蒙古人也没有成功拿下占婆,虽然他们攻克了占人的首都。开玩笑地说越南人在丛林里打游击战从占人那会儿就开始了。
第二层“夹缝”的含义指的是宗教,这里是印度文明和中国文明在东南亚的分界线和桥头堡。起初占人除了他们特有的民族文化外,接触到的是红河平原的中国文化,这种只局限在大越上层社会中的文化并没有对占人造成多大影响。占人建国后逐步吞并了南方扶南人的土地,四世纪中叶,大举入侵扶南得逞的占人进而接受了扶南人的印度文化,从此占人拥抱了印度教。占人选择印度教和当时印度文化横扫东南亚的背景有一定关系,同时意识形态上他们也断绝了和中国和大越的关系。除了地理环境,他们生存的另一个法宝是周旋于南北两个大国之间外交政策。历史上占人对中国时儿臣服,时儿停止纳贡,在中国中央政权衰弱的时候,他们还常常伺机侵入红河平原大越人的地盘。这种现实的政策也一定程度上延续了王朝的寿命,这让人联想起了诸葛亮的连吴抗曹的方针。总而言之,在1500年里顶住了中国文化和政治的双重压力。否则如今印度支那地区的宗教文化格局也许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占人的国家在夹缝中生存了1500年后,终于寿终正寝。十八世纪北方大越吞并了占人的土地,版图扩展到了湄公河下游,历史上第一次让其势力范围和今天的越南相当。参与的几万占人离开了家园,逃到湄公河三角洲,甚至柬埔寨境内。他们后来皈依了穆斯林,具体原因我没有找到任何资料,也许是当时大部分沿海地区的马来人都皈依了穆斯林,或许他们想保留自己民族不被同化。占人留下的建筑遗迹大多数已经被毁掉,幸好他们的建筑都是用石头造的,所以现在零零星星还能看到一些遗址,其中最大的一处在美山Myson。
Myson是一个废弃了的建筑群,好像吴哥一样,但是其规模是非常小的,连吴哥的1/100都不到。在越战以前美山的规模还是很可观的,但是由于这里曾是北越的弹药库,所以美军的空中和地面部队几乎夷平了这个遗址。从惠安古镇(另外一个世界文化遗产)到myson大越30公里的样子,来回的车票可以从酒店或者旅行社卖1.5美金,早晨8点多发车,车会到酒店门口接你。在柬埔寨和越南这些国家,旅行社是必要的,因为政府并没有提供足够的公共交通。Myson的门票50000越南盾(3美金多),一路风景不错偶,蒙蒙细雨,没带雨伞。田地间水田居多,种的却非水稻,而是铺满水面的绿色植物。通车还碰到个上海人,嫁给了外国人的上海女人。很唠叨,不过人家有钱难免要炫耀一下,一会儿跳伞,一会儿滑翔,一会儿潜水,我身边的三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国背包客都不怎么理她,还是我脾气好啊。除了这四个人中国人外,我在越南的日子里再也没见过同胞。后来坐open bus还遇到一个在香港大学学中文的西方人,那个中文叫一个好,还能听出我是北京来的。。。。。。
从照片里能看出占人的建筑基本上沿用了印度文明的建筑方式,他们这种摹仿要比靠近印度的一些国家来的更急正宗,因为这些技术都是从海路而非陆地传过来。占婆虽然遗迹甚少,且不像其他文明那么气势磅礴,但其特殊的地理位置,却赋予这个文明相当重要地位。关于这个文明的资料不多,我也就能写这么点儿东西来和大家分享了。再次看到2年前的照片,仿佛又回到那个细雨蒙蒙的清晨,在树林的深处,听那刻满占人文字的断碑唱着无声的哀歌。顺便提示一下,有张照片里有个带着胡叔叔军帽的人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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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kx 2005年5月 (2003年12月游览myso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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