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是苹果的滋味？

newnew · 发表于 30-7-2006 23:28:00|来自：新加坡

<div>苹果的滋味
[fting原创] 大家都吃过苹果吧？ 说说看，什么是苹果的滋味？ *-*-*-*-*-* 一个瞎掰的故事，随意写写，好玩而已。 诸位看倌，请您也随便看看，好玩而已，不必认真。 *-*-*-*-*-*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？一天一个苹果远离医生。事实是有道理的，估且不论苹果本身的营养成份，一个苹果塞下肚后，那还有垃圾食物的空间？ 大牛年逾不惑，身体还算硬朗，只是小病不断。最近看了几次医生，平时省吃俭用的银子，就这样大把大把的上缴给医生大人。平时上个市场，总要厚着脸皮要个折扣讨些便宜，但在医生大人面前，人就矮了半截。买把白菜两个萝匐都能少算他一点，是不是医生大人也能还个价？大牛始终没清楚过，也没胆儿问。 既然一天吃一个苹果，就能少看那个倒霉的医生，这倒是一个挺划算的主意，大牛这么思索着，就决定试试看。在每天上下班的路上，有一个农夫市集，贩卖着许多新鲜的果蔬。一篓篓的苹果就堆放在地上。苹果批自附近的果园，各类各样的苹果未经筛选，这样十几二十来个胡乱塞在一个篓子里。趁下班之便，大牛拎了一篓苹果回家。掏起一个又大又圆，香喷喷红滋滋的苹果，一口啃下去，哇！真是又脆又甜，汁水四溅。大牛心里得意极了，觉得又捡到个大便宜。苹果有这番好滋味，为什么现在才知道？ 事实上，大牛的得意并不长久。当篓里表面的苹果掏完了之后，下面的苹果可都变了样。看嘛！大小不一、青酸白硬、歪头缺脑、刀疤麻脸再奉送几条会钻令爬的小朋友。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呢？这不对啊，苹果不应该是这个样儿的嘛。大牛不看则己、一看就气、越看越气、越气越看，就这样子气气看看、看看气气，受不了，一股怒心直冲脑门。 扛着那半篓苹果，大牛像疯子一样冲进了农夫市场，嚷嚷着找老板算帐。大牛原本就是一个木讷不多话的闷葫芦，一激动起来话说的更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，有本事把个有理都能搿成无理。胡闹瞎搞一阵子后，老板支使儿个人高马大，满脸横肉的夥计，把大牛扔出了门，半篓子苹果也甩到路上，滚的一地都是。 大牛气的血压直直往上标去，头疼、胃也疼、连牙齿也来凑个热闹。最受不了的是，每天上下班可非经过那个鬼店不可，看到那个鬼店就生一肚子气; 那个阴魂不散的老板，老是有意无意的站在店门口看他路过。上班经过，就被羞辱一天，下班回家，就难过一夜，就这样日日夜夜不得安宁，食不知味，睡不安枕，真是没完没了。 不得已只好带着黑黑的眼框，拖拉着疲惫的身躯，由两条软趴趴的腿去见他最不想见的人-- 医生大人。就甭提了吧，大把大把的银子又上缴了。这时大牛身疼不说、心更疼，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一不疼，疼的厉害、疼的没命。　 唉！都是苹果惹的祸，什么一天一个苹果永保健康？有呒搞错啊！大牛的九条老命都剩下半条啦。 日子过的真难过，但又非得过不可，总不能无解吧？要解，又得怎么解？怎么平息？ 大牛心里也喑自后悔，知道自己犯贱，但又咽不下这口气。他、加上变样儿的苹果，和市侩粗野的老板，是三者的缘会才有这档子风波。三者之间的关系环环相扣，互为因果、谁是谁非？连大牛自己也说不清楚。 大牛冷静的问自己，如果再拎一篓苹果回家，他会不会重覆这样的错误？答案是肯定的。这个发现让大牛惊骇不己。从苹果进门到他惹上无边的烦恼，其中的历程似乎在冥冥之中已定，只等他踏上第一步，一支无形的魔手就会牵引着他，让他步入万丈深渊、最后是摔的粉身碎骨。苹果是那支魔手？或老板是那支魔手？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。是流年命犯冲煞？大牛不信。回想在过去的岁月里，魔手早已留下斑斑痕迹，而自己浑然不知毫无警觉。深思至此大牛毛骨悚然，这支魔手在哪里？它是谁？是谁？是谁！大牛昏了。 四处参访高人寻求真相解答，但得到的只是一些表面的支持和安慰。一时的麻痹，苏醒之后问题如故，郁卒照旧烦恼依然。时间能冲淡一切。然而这一次，随着时间的流转，时间非但末能淡化大牛的烦恼，反而因为他的执着，让他深深地钻进毫无出口的牛角尖里。 突然想起老陈。老陈是大牛多年来的邻居，人很和气，但话很少，总是一副老神在在、平和无争、气定情閒的样子。大牛很敬重他，但不常来往。喝惯美酒加咖啡的人，老陈就像一杯淡淡的清茶，除非是渴的受不了，一般人是不会想到他的。为什么不去找他谈谈？大牛心里一亮。 踏进老陈简洁雅致的家，扑鼻而耒的檀香令人神怡。奉客清茶一杯，大牛低头凝视着杯里在上下翻腾不己的茶片，心里纠乱成一团。许久抬起头来，才发现对面关怀的眼神，早就静静的等着他。大牛忍不住红了眼，泪水在眼框里兜转着。如此这般大牛把事端的来龙去脉和老陈说个清楚，讲个明白，一问如何平息风波，二问那支魔手是什么。 老陈专心听的面色凝重，频频摇头不发一语。沉思片刻后告诉大牛∶ 先把苹果和老板摆平了。委曲不能白受、公道务必讨回！于是两人一时交头接耳，比手划脚，低声暗语共商大计，好一会儿师徒俩抚掌相视大笑而归。 一切按照老陈的作战计划进行。大牛又像疯子一样冲进了农夫市集。老板一见大牛出现，心想来者不善、善者不来，欠扁的小子又来了。脸一挂还没来得及开口吆喝，大牛己经甩了两张钞票，抄起地上的一篓苹果夺门而去。妙的是，出门之前，还回头送给老板一个甜死人的微笑。 老板可当场吓呆在那里，足足一阵子才回过神来。这个莫明其妙的笑，越想越怕。不是吗？对付一个有形的敌人，来个见招拆招、死缠烂打，顶多两败俱伤，谁怕准来的？要是得罪了一个无影的好兄弟、是不是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，那就真不一定了。夜路走多了，必定会撞到鬼，缺德没良心的事还是少做为妙。老板赶紧叫伙计们，把所有篓子里见不得人的苹果都给换了。当然在价码上，也没忘往上涨它几块钱。 老板万万没想到，大牛并没有恶意去报复他，微笑乃出自真心，带着歉意和包容。内心几经挣扎，大牛终於了解、从那里摔跤，就得从那里爬起来，必须勇敢地面对挫折; 逃避，绝对不是办法。一个谅解，带来一颗清净安祥的心、一步退让，换回自己失去的一片天地，自己毕竟是最大的赢家。最艰苦的一步，大牛跨了出去。慈悲，果然是无故手。</div>回到家里，检视着篓里的苹果，当然还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。大牛对着这堆苹果，摊开一本苹果的图谱，仔仔细细研读起来。 五瓜苹果是一个很大的家族，成员有几十种之多，而篓子里就发现有四种！质脆汁多甜度高，口感很好，适于生食。果皮厚而坚硬，因此能长途运输，能久藏，是种高价值的经济作物。在篓子里其他的家族，由于质地、大小、酸甜度、色泽、产量、产期和产地等等的差别，其生产的目的并非完全用于生食，有些适于压汁、或作泥、或烘焙、或制酒造醋等加工之用。 哈哈！到此大牛才知道，苹果与苹果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。它的本质就是多样性、多元化；每一个苹果都不一样、都有它自己的滋味，那里只有好吃和不好吃之分？而好坏全是由人的味蕾所定，是主观的判定，对于原本就不该生食的苹果，吃啊，去吃啊！难怪吃的一肚子气。 嘿嘿，大牛不禁嘲笑起自己的无知。 除了生食之外，大牛也学会烤苹果派，样子不怎么像，但味道绝对假不了。要偷懒的话，就将果核由上向下挖空，灌点蜂蜜掺些肉桂粉，锡铂纸一包、烤箱里一扔、吃饱饭后正好有个甜点。要不就切成碎粒，拌入生菜沙垃，甜甜酸酸脆脆的，准能在舌尖放上一大摊冲天炮。至于实在不能入口的苹果，就挂它两个到后园，树上的小朋友可乐歪了。要不就在牡丹花下，小小心心挖个洞，几个苹果混上儿把上好的堆肥，一起埋了下去。 不由得哼起那首 '兰花草' - 　 '我从深山来，带着兰花草;　种在小园中，希望花开早。　 一日看三回，看着花期过;　兰花却依然，苞也无一个....' 三年前大牛从花圃买回这棵牡丹，在园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就种了下去，谁知道正好栽在一堆石头上。刚买回来的时候，一日何止看三回，十来回都有。看的花期过，当然苞也无一个。三年来可怜兮兮的，叶子掉的只剩两三片，算是给大牛一个天大的面子。 　 '期得春花开，能将宿愿偿;　满庭花簇簇，添得许多香。' 哼到这里，仿佛眼前的牡丹已经炸开一树的花朵，乐的大牛咧开嘴呵呵笑个不停。神经咧！赶紧敲敲自己的头，把乐留在心头就好。 啊！大牛悟了，这就是苹果的滋味，是这样满怀的自在、不是吗？ 大牛喜孜孜地向老陈报告战果 - 委曲是自己找的; 公道不需外求，就在这方寸之地。以开放的心情接受苹果的多样性而不作分别比较，再依着各各不同的性质，就用各各不同的方式，用心去处理它，大牛发现各各苹果都有不同的滋味，都带给他欢喜自在。 老陈高兴的说∶ "苹果真正的滋味是欢喜自在，而人生的滋味又何尝不是欢喜自在？ 人的生命就像这个篓子，而篓子里的苹果多么像生命中的每一个片刻、或人地事物。当我们从篓子里拿出一个苹果，就像我们生命里出现的一个境界，诸如生老病死、来去取舍离合 .... 无一不是。境界就和苹果一样，各各不同，只要去面对它，处理它，然后随缘放下它便罢了; 又岂有顺逆喜恶之别？如果我们作顺逆喜恶之想，那就是苦海无边了..... 每一个苹果都是感恩的开始！" 如醍醐灌顶，大牛心里好生踏实。 想起老陈还欠他那支魔手之迷，老陈却含笑闭口不语。大牛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，再三请求，老陈只要他多参参想想，经历过这次苹果的风波，大牛你应该有所体会了吧，何求要我老陈多费口舌呢？这下子大牛就更糊涂了，他那里知道什么？拗不过大牛的磨功，老陈只好答应他，要他闭起眼睛回到当初风波前的心态。 你面对的是什么？ - 苹果。 谁的苹果？- 当然是我的苹果，我花了银子买的。 苹果拿来干嘛？ - 我要吃啊，吃了永保健康，省钱少看医生。 你吃了没有？ - 我吃了。 你为什么吃？ - 好吃啊。 此刻你心里怎么反应？- 我欢喜、我爱吃苹果。 然后呢？ - 我还要更多的苹果。 后来的苹果，你吃了没？- 我没有。 你为什么不吃？ - 我怎么咽的下嘛。不是人吃的！ 此刻你心里怎么反应？ - 我很生气！心有受伤、失败、被骗和被侮辱的感觉。 然后呢？ - 要去为我自己讨个公道啊！　 老陈幽幽的说∶"在你的回话里，句句都不离开个 ''我'　字。风波里的主角，不是大牛，而是大牛的 '自我意识'，这种习性就是那支魔手。这个自我意识，是宇宙的中心，坚定不移、像天一般大，从你出生以来就陪伴着你，直到你死亡毁灭为止。古今中外的人类史，不正是一篇人和人之间自我意识血淋淋的斗争史？ 这个世界是为了我的存在而存在，所谓顺我者兴；逆我者亡。对我有利的，我起贪爱之心，会起夺取控制的行为。对我不利的，我起瞋恨之心，会起排斥报复的行为。这样，面对一个小小的苹果都是如此，看来我们面对每一件事，都会有意无意的落入不是贪、就是瞋，不是爱、就是恨；落入为了征服、为了贏的暴力意识。你看看，我们累不累啊？作人累不累啊？以前的无明烦恼是这样引起的，如果今后还是抱着这种习性不放，那么未来必定膺循这种模式过日子，那你我还有什么希望？ 总之，这个以我为中心，能分别计较的心，是一个贪瞋痴的妄心，不是我们原本清净无垢的真心。恒古以来，所有的圣贤都要穷其一生，毕尽其力、孜孜不息的修行、谆谆不断的教化，其目的就是为了讨回我们人类一个原本清净平和的心；而我们凡夫俗子还在醉生梦死之中颠颠倒倒，不知警惕！" 似懂非懂，大牛呆呆的瞪着老陈，只知道胡乱点头。心里不得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唉。真没想到，吃它一口苹果，怎么会翻搅出这么多大道理。没这种程度，还是别再问了吧，多嘴只有给自个儿难堪下不了台。　　　 何去何从，大牛心里已经明白；然而横陈在前的另一端，却是远不可及。怯生生地问老陈，修理那个苹果，我有那本图谱；修理那个什么 '心' 来的，可有参考书可循？老陈笑指着书房里的书架，整整齐齐几排都是。 夜幕低垂、大地寂寂。明灯一笺伴孤影。大牛细细的读着老陈的书。 书里一纸书签，正是那句话∶ 每一个苹果都是感恩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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